近日,有一家图书发行业的龙头企业表示,他们有意建立一个大批销中心,把在京出版社的图书批发权统一起来行使,这样将有利于出版业内资源的优化配置。据介绍,该批销中心会在四环的边上建一座大库房,里面存有在京各出版社的图书,各地书店只要到那里就基本可以拿到所有计划订到的货。近年来,出版社自办发行这一做法已是形同鸡肋,对其赞美声已经越来越弱,不少人呼吁要有所改革。然而,对于市场经济体制下出现的新的书店统发,很多出版人也不甚“感冒”。但是,面对WTO,我国发行业到底何去何从,关于这个问题的讨论已经到了不得不进行的地步了。
建国后实行的新华书店统一包销的发行体制曾因种种弊端而被社办发行所取代,并于80年代下半期到90年代上半期形成社办发行的黄金时期。但图书市场经过十几年的衍变,到现在,出版社抛开发行权,由一家发行单位统一发书,对于出版社、书店以及批销中心,它的好处又是不言而喻的。对出版社而言,现在社办发行是一个大包袱。持续增加的发行业务员,居高不下的库存书,一拨一拨接待不完的书店订货人员。如果能抛开发行这个包袱轻装上阵,出版社真是求之不得。华文出版社总编室副主任李庆认为,现阶段市场上图书的种类越来越多,人们买书时的选择标准也愈发苛刻,在这种买方市场上,出版社发书相当困难,不得不投入更多的人力四面出击,让给书店更多的折扣,可是效果依然不尽如人意。所以说,出版社其实愿意使出版与发行完全分开。这与电视台开始实施的制播分离是一个道理。法律出版社发行部主任孙志华指出,把出版和发行剥离开,由社会力量做中盘,对出版社乃至社会都是最有效益的做法。像日本,东贩和日贩几乎承担了全部发行任务,美国的发行市场则被4家发行公司均分。从发展规律来看,批发业会按照垄断——分散——再垄断这一轨迹变化,我国也不例外。对于书店,尤其是外地书店,如果到一个地方就可以拿到多家出版社的图书,只要跑一趟就可以完成订货任务,省时省力何乐不为。而作为批销中心,它可以根据一家书店的订单配书、把几家出版社的图书搭配发货,较之社办发行更占有低成本的优势。此外,做中盘也比做发行链的下游有更多的利润可赚。
但是,多数人也承认,这个市场经济下的书店统发到目前为止还只是一个美丽的梦想。现阶段要做某一地区的批销中心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从出版社方面说,批销中心的发货周期长短、铺货力度大小、业务覆盖面等都是需要考虑到的关键问题,不能因此影响到市场销售。虽然出版社自办发行不好做,但其毕竟在自己的可控范围内。中国工人出版社发行部主任张金元说,由一家发行单位统一出版社批发权这个构想是好事,但在具体运作中的矛盾却难以解决,其中最直接的一个问题就是图书到底能发多少。出版社认为应该发到一个量,而批销中心却说达不到这个数字,如果这样那该怎么办?社自办发行虽然是包袱,但不能因噎废食。另外,一个图书批销中心必定有一定的发行范围,它所面对的客户是固定的,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处于被动选择的地位,这不利于市场的开拓和一些对象特定的图书的细化专业推销。辽宁教育出版社副总编辑柳青松认为,社自办发行是一个积累的过程,初期投入阶段的确是包袱,但到了一定程度后就会达到一个全新的境界,而在其中间的过程里出版社面临的就是取和舍的问题。一般来讲,中小型的出版社更倾向于由批销中心统收图书批发权,而规模大一些的、有自己明确的市场体系的出版社则拥护社自办发行。这在现阶段浙江省店和当地出版社的关系中就可见一斑。持后一种意见的出版社普遍认为,不同的书有不同的读者对象,因而在发行上就需要走不同的渠道,在一些时候还要自主开发市场,这一点是批销中心做不到的。从书店角度来看,中小型书店从省店小批量进货通常就可以满足其销售任务,中等城市以上级别的书店更喜欢与出版社直接打交道。据侧面了解,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折扣:书店从出版社直接拿书比经过中间商可以多几个折扣。一位发行业资深人士更近一步指出,图书批销中心的规模应该控制在一定程度,不能一味地求大。这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人士曾经对现存的一家批销中心5个月的销售结果进行分析,发现走得好的前50种书的销售额占总码洋的22%-44%,这算是批销中心的“有效品种”,而除此之外的其它品种的动销率却不一定好。当该批销中心扩大面积后其销售量并没有成比例增长,而随着面积的扩大各种费用却是在提高,批销中心所获得的利润就一步步减少。而且,不少书店感兴趣的是新书、畅销书,“多品种”对它们的吸引力不大。再加上互联网的应用使得许多交易不再以实物为主的趋势日益明显,方方面面的因素加在一起对批销中心的发展起了很强的制约作用。
但是,社自办发行的种种缺陷使得出版社必然也要求有所改变,而我国加入WTO则被看成是其变革的绝好时机。今后,我国将开放出版物零售市场,并会进一步放开批发市场,届时出版社甩开社办发行包袱,转而利用有雄厚资本的国外发行商这一变化将会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完成。因而有业内人士指出,与其大力发展批销中心这一种过渡形式,不如发展图书配送中心。如此一来既不用担心库存和成本的增加,可以避免和出版社在市场规模大小上的分歧,更可以把各地大型书城、中小型书店通通发展成为客户。但这样就需要在服务上痛下功夫。可以说,建图书配送中心是现存图书批发企业应对WTO冲击的一个有效途径。